,不敢告诉父亲,她因为和人私通而被解雇,而且那人还是位异教徒。她靠以前攒的那钱生活,和往常一样到时送给家里相同数目的钱,直到手头上一无所有为止。后来她遇上一位好色的商人,那人为她租下这套房子,才使她得以活下来。不久,她的爸爸从别人口里知道了她所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就让全家人听哀曲。
“听哀曲是什么意思?”范德姆问。
“就是等于我死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听到他们的音讯,只是在她妈死后一位朋友来信告诉了她这一消息。
范德姆问:“你记恨你爸爸吗?”
她耸了一下肩膀,说:“我认为这样很好。”她摊开双手以示自己拥有一套房子。
“可是你觉得这样快乐吗?”
她睁大眼睛望着他,两次张口,但欲言又止,后来她干脆把目光移开。范德姆心想,她一定是后悔将她的身世讲出来。
她把话题一转,问:“少校,今晚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范德姆集中精力想了想。刚才他的注意力都放到她身上去了,对她的手、脸蛋以及她的过去都发生了兴趣,以致于忘记了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了。
“我还在寻找亚历山大·沃尔夫,至今也没找到他,但我找到了他常去的一个食品店。”
“你怎么找到的?”
他决定不将此事告诉她。除了情报局的人,其他人最好不要知道我们正想通过伪钞的出现来跟踪沃尔夫。
“说来话长了,”范德姆说,“重要的是我想派个人到这个商店里去,等沃尔夫再去买东西时就发现他了。”
“我去。”
“正是我所想的。”
“等他进了商店后,我就用糖罐子朝他脑袋上猛砸,把他击昏,然后守着他,等你们去。”
范德姆笑了,他说:“我相信你能那样做,我似乎看到你跃出柜台,用东西砸他的脑袋。”他的心一下松下来,现在可以集中精力谈下一步的事了。
“说正经的,我该怎么办?”
“你必须要发现他的住处。”
“怎么发现?”
“我也不知你该怎么办好。”范德姆说,“我想,你可以和他交朋友。你长得漂亮迷人,这对你来说是不难办到的。”
“你刚才说的‘交朋友’是什么用意?”
“这就看你怎么理解了。总之,你要达到弄清他的住址为止。”
“我明白了。”突然,她的情绪发生了变化,说话带着一种苦涩的味道。
埃琳尼情绪突变使范德姆感到吃惊,他一时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使她这样。对了,这样的建议也许是伤了埃琳尼的自尊心。
她说:“你为什么不派你手下的一名士兵去跟踪他?”
“如果你不能赢得他的信任的话我也许不得不那么干。问题在于,他若是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他会设法把我们的人甩掉,而且以后再也不会去那个商店买东西了,我们就会失去这个有利的机会。如果你和他拉近乎,要求他在住的地方请你吃饭,那么我们就可以不用吹灰之力就弄到我们所需要的情报。当然,这一手也许不起作用。这两种办法都有一定的冒险性,但我喜欢用更有把握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
“我懂你的意思。”
范德姆心想,你当然懂,话都基本挑明了。她到底怎么了,真是个怪人。一会儿,他被她迷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她可气。这时,他的脑海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印象:她可能拒绝去干他要求她做的事。
他不安地问:“你帮不帮我?”
她站起来,又给他倒了一怀酒,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她看上去很紧张,但事情很明显,她不会把原因告诉他的。他向来讨厌女人这样,让人琢磨不透。如果她拒绝合作的话,事就砸了。
最后,她说:“这事比我以前干的所有事都糟。”
“我也这样认为。”他说。
她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
“你明天就开始干。”说着,他将写有那家商店地址的一张纸条递给她。她接过去,连看也不看。
“店老板叫米克斯·阿雷斯托普拉斯。”他补充说。
“你认为这件事需要多久?”她问。
他站起身来,说。“我也不能确定。不过,隔几天我就同你联系一次以便掌握事情的发展。你哪,只要他一出现,你要马上向我报告,行不行?”
“行。”
范德姆又想起一件事来,“商店的店主认为我们找沃尔夫是为了伪币的事。真正目的不要对他讲。”
“不对他讲。”
她的情绪还没变过来,两人在一起再呆下去确实没什么意思了。
范德姆说:“你看你的书吧,我该走了。”
她站起来说:“我送你出去。”
他们一起走到门口,范德姆刚迈出门口,就看到埃琳尼旁边住着的邻居从走廊往这边走过来。范德姆停住脚想了一下,马上搂住埃琳尼,并俯下头来和她接吻,范德姆在这里呆了半天,这一手是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干的。
她的嘴唇也在动,当邻居走过去后,他才松开嘴。那位邻居进了自己的门,把门锁上,范德姆这才松开埃琳尼的胳膊。
她说:“你真会演戏。”
“不错,”他说:“再见。”他转过身去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只听身后“砰”的一声,他知道这是她关门的声音。他今晚的目的达到了,他本来应该高兴,可他不这样,而是觉得自己干了一件不光彩的事。
埃琳尼关上门后背靠在门上,心里在暗暗诅咒范德姆。
范德姆使她难堪。与沃尔夫干那事为何使她那么忧虑呢,去勾引沃尔夫对她没什么损害,范德姆嘴上没说,可意思已经有了。从这件事可以看出,范德姆还是把她当个妓女来看待,这正是她生气的原因。她需要得到他的尊重。当他要她去和沃尔夫“交朋友”时,她就知道他不可能与那人真正成为朋友的。不管怎么说,她与这位英军少校的关系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根本无尊重可言。范德姆可能一直在把她看作是个淫荡的女人。她曾想过,他也许与其他人不同,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