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关欣主任政躬康泰、万寿无疆……”
看着苏怡华夸张的动作,关欣眼角红润,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这样一边笑,一边擦拭眼眶的泪水。“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好……”她作了一个深呼吸。
苏怡华慢慢停下了动作,他很讶异这样的话竟出自好强的关欣。他伸出颤抖的手去轻抚关欣的头发。
关欣贴靠在他的胸膛上,生硬地说:“对不起。”
“没事,没事……”苏怡华紧紧地搂住关欣。
“我竟笨到以为我真的可以改变这一切……”
苏怡华的双唇缓缓地贴近关欣的脸庞。他的唇可以感受到双颊上泪水咸湿的味道,就这样,他吸吮着她的泪水,嘴唇缓缓地抚过关欣的脸庞、鼻子……
关欣抱紧苏怡华,她可以感受到苏怡华舌头温热湿滑地探索了进来,那里面杂糅着温柔、泪水、爱意与关怀……种种混乱而分辨不清的讯息。关欣闭上了眼睛,任他长驱直入,唇舌交缠。
过了不知多久,苏怡华放开关欣的双唇,定定地看着怀抱里的她。不知为什么,浮现在苏怡华脑海里的竟是陈宽的身影以及他说过的话。
“生命中,很多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如果不马上说,马上做,很快就来不及了……”
四下静悄悄地,像是所有翻腾汹涌的波涛挑起的一切,都缓缓沉淀下来了。
“关欣,”苏怡华终于下定决心,“我爱你……”
关欣流动的目光怯涩涩地看着苏怡华,受了什么惊吓似地,酡红的脸闪现出一种迷惘的神情。
“我很害怕,怕我不赶快说,就会来不及……”
马懿芬低着头,呆呆地站在常忆如面前。现在对话停了下来,常忆如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你打算怎么办?”
“我姐姐住在纽泽西美国地名,内地译作新泽西。,我打算把小孩子生下来,她愿意帮我带孩子……”
常忆如翻弄着行事历说:
“我们在纽约那边有个新闻人员交流进修计划,离纽泽西很近。你怀孕的这段期间可以去听听课,到处参观,非常自由。时间大概是一年左右……”
“常姐,你是说。我去美国之后,还可以回来上班?”
常忆如看着马懿芬,没说什么。
“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邱庆成。此外,没有别人了。”
“这个人,倒是需要教训教训……”常忆如不知想着些什么,忽然问马懿芬,“我这里有条新闻,有人控诉邱庆成医疗不当,一个胃癌手术,不知怎么成了细菌感染,腹腔发炎什么的……”
马懿芬沉默了一会,似乎思考着什么。
“我只是提一提,主要是和邱庆成有关,”常忆如笑了笑,“你自己要是没有兴趣就算了,我总是找得到机会修理他的……”
马懿芬打断常忆如的话,坚定地说:
“我有兴趣。”
常忆如满意地笑了笑,从抽屉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马懿芬:
“你可以去找这个人,他是个开业医师,病人家属在他手上。如果我们先报导,他愿意给我们独家……”
马懿芬看了一眼那张印着陈庭医师的名片,脸上闪过一丝诡谲的笑意。她把名片放到上衣口袋里,冷冷地说:
“我倒想去看看……”
马懿芬带了摄影记者和陈庭约定在诊所见面。
陈庭很完整地展示了病人在附设医院的病历,以及自动出院后,转诊到长庚医院紧急手术的详细资料。
“长庚的病历记载得很清楚:腹膜炎并发败血症,”陈庭指着影印病历,“病人早就出现了高烧以及白血球剧增现象,邱庆成却置之不理,任病情恶化。要不是他们及时转院,恐怕病人早就死在他手上了。这是很明显的医疗不当。”
马懿芬边翻阅边点头。典型的医疗疏忽,病历没有问题。
“我可以跟病人谈谈吗?”马懿芬问。
“没问题,如果你能答应我几项条件……”
“陈医师,我跑医疗新闻十几年了,在没看到病人之前,我没有办法跟你谈任何条件。”
陈庭哈哈大笑起来:
“我很高兴常忆如派了高手过来采访。”他干脆利落地说,“走吧,我带你过去。”
走出了诊所大门,陈庭邀请马懿芬以及摄影记者坐入他的私人轿车。
车辆驶出诊所,走在马路上,马懿芬好奇地问:
“陈医师,很冒昧地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说。”
“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替他们出面?”
“关系?我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就是爱打抱不平……”陈庭笑了笑,“连我太太都劝我。哈哈……你就当作我打算出马竞选市议员好了……”
他们来到康和医院,司机恭恭敬敬地过来开门。马懿芬随着陈庭走到二楼的一间病房里。
躺卧在床上的病人以及陪病的家属连忙向陈庭点头致意。
“叶先生、叶太太,”陈庭对他们介绍,“这是电视台的记者马小姐,她想跟你们谈一谈。”
老夫妇腼腆地朝马懿芬点头。马懿芬坐到病床旁的沙发,也对他们点头回应。摄影组的人员早就利落地在病房铺设电源并架设灯光。
“听陈医师说,你们差点被附设医院的邱医师害死?”
叶先生点点头。
“怎么说?”马懿芬问。
“开完刀以后她一直发烧,叫肚子痛。每次都找不到人,邱庆成总是派手下一个医师过来看,也不处理,只会说,没有关系,没有问题。好不容易人出现了,摆个架子说:已经在打消炎针了,还要怎么样?我们多问几句,他就不耐烦地说:到底你们是医师,还是我是医师?”
“等一下,”马懿芬很快地拿出记事本记下重点,她要求摄影记者打灯光,开始摄影,“你可不可以把刚刚的话再重述一遍?”
叶先生看到灯光以及摄影机,迟疑了一下。陈庭面带微笑地鼓励他:
“没关系,马小姐是我请来的,你就实话实说。”
“你说给他听……”躺在床上的叶太太翻了个身,皱着眉头,虚弱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