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对方的眼神,许岩心下一凛。情知事情怕是有点不妙,他沉稳地说:“我也不知道。”
“许先生,您不是和朱小姐一起进山的吗?根据很多证人的说法。你们是一同留在山里的啊,您怎么会不知道朱小姐的下落呢?”
木村警官阴测测地说,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许岩不禁一愣——就在这一瞬间,许岩已经把事情给想得明白了:孤男孤女留置深山失踪数天,然后男子独自一人出来,年青女性却是不知所向,只要是稍有点警惕性的警察,他们心里只怕都会联想到——**、奸杀、深山藏尸等重口味情节的吧?何况是日本这种习惯变态的国度呢?
现在。对方怕是正虎视眈眈地等待着自己的答话,盼着自己的答话出现破绽。然后找机会把自己扣下来的吧。
电闪雷鸣间,许岩设想了好几种回答。比如说“朱小姐已经下山回家了”、“朱小姐和我在山间失散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朱小姐她有事离开了,去其他地方办事了。”——但是,许岩发现,无论自己用哪种回答方式,都是有破绽在里面。
比如自己说:“朱小姐已经下山走了”,那么,对方很容易就可以发现,朱佑香的行李至今还放在宾馆里,并没有拿走,于是很容易地戳穿自己的谎言;
如果自己说:“朱小姐和我在山间失散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那么,对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道:“是吗?那么,许桑,拜托了,请您领着我们去朱小姐失踪的地方,搜寻朱小姐,千万务必要把她给寻找回来啊!”
无论自己怎么回答,但因为朱佑香不见了踪影,这始终是个巨大的破绽,对方只要抓住“你们两人一起进山,现在只有许先生你一人出来,麻烦许桑配合我们的调查”这理由,能很容易把自己给留下来。
再过两天,若是还没能发现朱佑香的踪影,他们就可以宣告朱佑香失踪,箱根警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自己从证人转为嫌疑人身份,强行羁押自己,逼迫自己来接受调查了。
一时间,许岩只觉得不寒而栗:这下,自己真的麻烦了!
如果给日本方面抓到机会,以“涉嫌杀人罪”的罪名将自己这个到访的情报军官给合理合法地扣押在日本,那他们绝对不会放过的。就算是将来,国家通过交涉把自己给解救回来,那样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样莫名其妙地给国家添了麻烦,这样的话,委派自己出国的文修之也要背上一定责任的。
电闪雷鸣间,许岩已经想好了对策——老话说得好,老子不开口,神仙难下手。对着木村警官,他微微躬身,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自顾径直走开了,根本没回答。
木村警官瞪大了眼睛——确实正如许岩那样说的,他已经收到了东京警视厅的授意,要找理由把许岩给扣下来。无论许岩怎么回答,他都可以以此为理由,将许岩给强留下来。但他没想到,许岩压根没搭理他,而是径直就走开了。
一瞬间,被轻蔑的愤怒充溢了木村的头脑,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了——想到对方还是个中国人,一向被日本人所轻蔑的中国人,这更是令木村警官感到愤怒。
他很想上前去,一把揪住许岩的衣服,冲他恶狠狠地吼叫。掏出枪来威胁他一番,但无奈,现在有很多中国人在场。许岩的身份也只是个一个“刚刚从山中冒险归来”的登山者,顶多是个证人身份。自己是没办法对他使用暴力的——当然,如果许岩是那种普通的中国游客,木村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粗暴点也无所谓了。
但问题是,许岩不是普通人啊!他的身份是中*方派来跟东京警视厅担当交流使者的军官,他是有官方身份的,自己贸然对他动粗,如果引起国际纠纷的话。自己这个好不容易熬年资熬过来的巡查长只怕也保不住了,怕是要一免到底了。
按捺住心中的火气,木村快步追上了许岩,叽叽呱呱又说了一通,黄夕同步翻译,她说:“许先生,木村警官很诚恳地向你请教,他想知道,那位朱佑香小姐,她现在到底去了哪里?”
说着。黄夕很担忧地看许岩一眼,低声说:“许先生,我觉得。木村警官,他好像有些别的用意吧?他好像很急迫的样子。”
许岩微微颌首,心想连黄夕都看出来了,这家伙的演技还真是失败。他也压低了声量:“不要理他——他就想找茬扣住我们。”
“啊!”许岩这么一说,黄夕马上也明白过来——她毕竟也是经过培训的情报军官,这点敏感性还是有的,她低声问道:“是日本官方的意思?要对我们翻脸动手了吗?”
“估计不是日本政府的意思。。。多半只是东京的公安警察觉得有机可乘,顺手想黑我一把,临时起意而已。”
听到是这样。黄夕缓了口气:“这样的话,那还好吧。”——是不是日本政府的意图。这是很关键的一条。如果是日本政府的授意,那地方警署对自己动起手来就会无所顾忌。但如果只是东京警视厅对策本部某些警官的企图。那他们做事起来还是要有所顾虑的,自己应对起来也容易一些。
“那么,许先生,我们怎么办好?”
“不要理会他——没证据,他不能拿我怎么样,顶多只能骚扰而已。”
黄夕微微蹙眉——凭直觉,她就觉得,许岩的这个对策应该算不上好办法。无论在哪个国家,要对警察机关强硬对抗,这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许先生,或许,我们可以想些别的办法?比如,让朱小姐出来露面,见一下他们,他们就没生事的理由,那岂不是更好?何必要硬顶呢?”
听到朱佑香的名字,许岩脸色一冷,他冷冷地说:“朱小姐。。。现在找不到她了。”
看着许岩的神情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了,黄夕心下一惊:“搞不好,这事还真的有可能?先前,许中校和朱小姐俩人私下嘀嘀咕咕地留在山上,也不知道他俩到底干什么,现在,他俩失踪五天之后,却只剩许中校一个人从山下下来。。。难道,真让那个日本警察给猜中了,许中校和朱小姐因爱成恨,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黄夕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不敢再看许岩的脸,也不敢跟他目光对接,生怕让许岩看出了她的心理活动。她也不敢再问,含糊道:“既然如此,就按许先生您说的来办吧。”
于是,许岩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