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罗特而言，就不过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当然的事。

那与祂生气、恨祂，却不过就像在一个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的娃娃面前吼叫的大人一样。

再者，这百年间，他也只有祂－－－领悟了上面的观念后，卡莫罗特开始学习人性后，就懂得慢慢对他好。威尔这后半生的生活，祂的角色，其实便像是他唯一的亲人、家人一般。

但女祭司不同，她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她知晓那样的行为会带来的屈辱，恶意将他从与一般人无异的前半生推往那疯狂的境界

愤看着她，威尔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时，女祭司先开口了。“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能活那么久，祂果真非常喜爱你，甚至愿意为你人化，千年来，你是第二个”

“是我命大活下来你如果爱惜你的小命，最好闪远一点我不想血洗这座宫殿，不想杀害为祂传达指令的人，但不代表我不恨你”

怒火中烧，威尔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愤恨，以至于没听清楚女祭司口中所多提的话语。

听到威尔这番警告，女祭司却是笑了。宫殿角下的海波光潋滟，那深遂冥玄的海，透着她笑容底的凄沧，无奈。她说

“你杀不死我的，我倒宁愿你能这世间，只有制造出我，与我有同样血脉的，我的父亲－－－只有卡莫罗特能除去我这条生命”

“你，你说卡莫罗特是你的父亲”

女祭司的话让威尔惊讶极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与卡莫罗特在一起近百年，数千数万次痛苦的产卵，虽然都逼的威尔痛极晕眩，但他也不曾错失过自己的孩子诞生的瞬间。

孩子是的，那些宛如怪物的小章鱼，虽然让他感觉耻辱、悲愤，但也的的确确是他身体孕育出，它们，从来没有一个是如此－－－如此的像人

女祭司除了腹部以下非常人双腿，而是八只触脚外。若只看她的上半身，没人会否认这女子是拥有倾国倾城，非凡艳丽的容颜与身段。他本当她只是妖物，没想到她与卡莫罗特的关系，竟是密切

看出威尔眼中的疑惑，女祭司拨了拨黑色长发，笑笑又提，“我说了，你是第二个”

“你是说这不是祂第一次自己怀孕”

威尔有些混乱，但也可以感受到心头那股热呛的辣火在燃烧。许久以前，当他还在人类社会时，也曾经为了一两个女人，在酒吧与其他军队的男人欧斗过。但那时的逞凶斗狠，似乎都比不上现在心头撕裂的酸，疼

“你让祂怀孕了”威尔的话也让女祭司吃惊。“不不不，我不是卡莫罗特亲自妊娠的，我的诞生，特别一些我的母亲，是用全部的生命，换成了我”

“你不要再讲了”

女祭司的回答，让威尔仿佛松了一口气，但那股酸涩却还是沉沉郁在胸口。他对卡莫罗特可以释怀，多少是因为祂的态度不同，让威尔知道自己不只是容器，他以为自己是祂唯一的，特别的，爱

这样的心思，是威尔百年来不愿承认的情感，直到最近这些日子，祂与他，心灵深刻接触后，那样的意识，才是终于慢慢浮出水面。所以女祭司讲到这话，意指他人存在，还是让威尔不禁感觉吃味。

但当时，威尔没能理解那样的情绪何来

“你不好吗不愿意听听看”

她逼近了些，口中是劝诱，但眼却出卖了自己，她是在恳求着他。

也许是被恶魔耳语诱拐，也许是同情，威尔终于妥协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会告诉你那个过往，但这之前－－请你先让卡莫罗特赐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