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淡倦、那么安心踏实,仿佛有了他,就有了一切,焦躁、烦闷会一扫而空。潋光流转的猫瞳含着幸福的笑痕漫漫流转着,直到转到连靖涛没有持听筒的那只手——笑,悄然自猫瞳、樱唇消失,染上越发浓郁的、隐藏的忧郁。那只修长的、仿佛艺术家般美好的、总给她安心的手正下意识地在他的腿上摩挲。软软的唇被洁白、细小的贝齿咬出清浅的印痕,玲珑的眉心皱起微微的皱纹——按摩刚刚才结束而已,可是,他的腿还是在疼!她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以为她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肯告诉她,也尽量不表现出来。就像现在,如果不是知道她去浴室处理药水,而他又讲电话太专心了,他大概连这种下意识的动作都不会让她看见,就是怕她担心,怕她忧虑,怕她……全都是她,没有他……这些,她真的都知道的!他的身体、他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由于左腿几乎完全失去功能,他的右腿差不多负担了整个身体的全部重量,常年的负重过度,他的右腿总是酸疼不止,即使这种每日不间断的按摩也越来越起不到多少缓和的作用。前些日子,她陪伴他去做例行健康检查时,私下向医生询问他的状况。医生忧虑地告诉她:他现在右腿也开始有恶化的迹象,身体的健康状况也在下降,如果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这些她通通都知道的!她没有多余地问医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只是专心地询问了如何帮他改善这种不断恶化的状况,并且一一将医生的话仔细地记在心里。答案她比谁都清楚——他根本就是活活累的!连靖涛,这沉静、固执的男人,他就是用这样一双腿、这样一副单薄而倔强的身子撑起了多年的风雨,一直艰辛却坚强地走着,为自己唯一的亲人连晴娃提供了出人想象的坚实休憩之处,为她和夏侯集团撑出一片天,为大哥排解困难,为……他总在为别人,可是,他却从来不说,只是微笑着叫每一个人安心,然后悄然将一切解决。静静看着连靖涛清瘦的身影,还有他那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某个从开始交往就一直在心中酝酿徘徊的念头再次变得格外强烈起来——她想嫁给他,嫁给这个为每个人都设想得周全,却独独忘了自己的男人,嫁给这个叫她心疼得整颗心都揪成一团的男人,她想真正成为他的人,成为他的妻,让他没有理由再隐瞒自己的情况,让他没有理由再拒绝她的关心,让他没有理由再一个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