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姬威终于找到了杨约。杨府花园的逸仙亭,杨约正与宇文述对酌。春比酒浓,亭下百花斗艳,蝶戏蜂游,亭上金樽美酒,杨约举杯向天引亢高歌:
难得阳春,春色宜人。
人间同此心,心向女儿身。
身柔体若云,云海几浮沉。
沉沦春梦尽,尽处又新春。
姬威站在亭下,不好打断杨约雅兴,只得焦急地等待。
宇文述提醒杨约:“杨兄,贵宾到了。”
杨约迎过几步:“原来是姬先生,失敬,失敬。请入座同饮三杯,一醉方休。”
姬威上亭二话不说,在杨约面前跪倒:“杨先生,在下有一事相求。”
“何必下此大礼。”杨约伸手相搀,“有话入座共饮再说不迟。”
“杨兄若不答应,我便一直跪下去。”
宇文述在一旁笑了:“姬兄莫非为还魂香而来?”
“你!如何知晓?”姬威又冲杨约磕一个响头,“看来神医张所说不差,杨先生无论如何要给我一些,也好挽救元妃性命。”
杨约哈哈哈仰天长笑:“姬兄,你上当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还魂香,元妃之毒也无药可解,是必死无疑。”
“啊!”姬威惊呆了。
杨约又说出一句令姬威更为震惊的话:“而且这凶手就是你。”
“什么!”姬威被闹糊涂了,“你胡说!”
宇文述加以证实:“不错,凶手确实是你。”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姬威申辩,“我对元妃一往情深,保护还来不及,又怎会下毒?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好吧,我就让你弄个明白。”杨约款款说道,“那件珍珠衫,用毒汁浸泡过,人穿在身上,毒素通过汗毛孔进入体内而中毒。”
“你!”姬威一把揪住杨约衣领,“你才是凶手!”
“你我二人其实既是又不是。”杨约神态自若,“真正的凶手是太子杨勇。”
“你还想推脱抵赖,你害得我不仁不义,我和你拼了!”姬威动手就打。
宇文述拉祝蝴:“姬兄,冷静些,你听我说。”
“你与他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我没耐烦听你絮叨,我只要为元妃报仇。”姬威挥拳又打。
宇文述冷笑一声:“若听我言语,就把解药与你;否则,我就让它随风飘散。”他举起一个小纸包。
姬威一听解药,伸手就抢:“拿来!”
宇文述紧紧握在手心:“莫急,听我把话说完。”
姬威恨不能立刻拿到解药:“好,你快讲来。”
“姬先生,元妃贤淑恭顺,本是太子殿下难得的贤内助,由于云妃介入,恃娇夺宠,使元妃身陷冷宫,倍受凄凉,而抑郁成病。我说得可对?”
“不错。”
“元妃之病是由心病而起,太子对她形同路人,她之病体方日见沉重。至你同她交好,她已病入膏肓,便不穿珍珠衫,也已不久于人世。”
“她总不至于这样早离开人间。”
“其实,元妃多活一日多受一日磨难,早些离去早升天界,这对她是彻底解脱了。”
“照你这么说,你们害死元妃还有理了。”
“话不能这样讲,我们是想让她早离苦海。”
杨约适时接话:“姬先生,你都听明白了,我们三人都不是凶手,如果不是太子残酷地负心待她,元妃怎会气息奄奄?这真正的凶手就是太子!”
“杨勇!”姬威不禁咬牙切齿,“他害得元妃青春早逝,害得我不男不女,他是吃人恶魔。”
“我如是你,定要除掉杨勇为元妃报仇,让她在九泉下能瞑目超生。”
“我,不除杨勇誓不为人!”
杨约问:“但不知你欲如何动作?”
“靠近他冷不防手起刀下,叫他人头落地。”
“不妥。”宇文述将纸包递过来,“用它报仇,方为上策。”
姬威猛醒:“我几乎忘记,这不是解药吗!”一把夺过。
“哪有什么解药。”杨约冷冷告知,“此乃砒霜。”
姬威叮问宇文述:“你方才说过这是解药。”
“姬兄,在下为让你把话听完,才伪称解药。”宇文述劝道,“适才话已说明,元妃已不久于人世,如今你只能用这包毒药为元妃、为你自己报仇了。”
姬威茫然地看着药包:“这仇是怎样个报法?”
宇文述详尽地阐述了他与杨约共同议定的妙计。
姬威听罢,略觉为难:“万一被人撞见……”
“凡事都要冒一定风险,又何况要把太子置于死地。”宇文述给他打气,“你就大胆干吧,太子所为,天怒人怨,神明会保佑你的。”
杨约则是激他:“你身子被太子阉割,连男子汉骨气都没了,还奢谈什么为元妃报仇,没种,把药拿回来。”
姬威握紧药包:“你别小看人,听我的消息吧。”头也不回,扭身就走,急如星火,转瞬不见。
杨约看看宇文述,开心地笑起来。
“还不能高兴得太早,”宇文述说给杨约,也是说与自己,“每个环节都不能有一丝失误,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杨约不觉也忧思涌上心头:“是呀,凡事成败都有偶然性,但愿上苍保佑。”
二人都不再言语了,看得出都心中没底。
姬威回到元妃卧室,小桃如风似火迎上来:“哎呀姬先生,你可回来了,王妃她都……”
姬威奔到床前,见元妃已气如游丝,不觉喉中哽咽:“王妃,你怎么样?我对不起你呀!”
元妃听到姬威声音,如同注射了强心剂一样,又睁开双眼,握住姬威之手:“能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再见到你,便死也无憾了。”
小桃跟过来急切地问:“姬先生,解药呢?快交与我。”
姬威无颜也没法回答,只有摇摇头。
“解药!”小桃发急,用力推他,“我问你解药!”
“咳!小桃,哪有什么解药。”
“你!”小桃不由动怒,“你为什么不早说?没有解药你为何不早回来!”
姬